- 叶圣陶原名叶绍钧。他十二岁入苏州长元吴公立小学时,请先生章伯寅取一个立志于爱国强国的字。章先生说:“你名绍钧,有诗曰'秉国之钧',取'秉臣'为字好。”并教育他要爱国就得先爱乡土,晓得乡土的山川史地名人伟业。1911年10月15日,苏州在辛亥革命中光复了。次日,叶绍钧找到章伯寅先生说:“清廷已覆没,皇帝被打倒了,我不能再作臣了,请先生改一个字。”先生笑了笑说:“你名绍钧,有诗曰'圣人陶钧万物',就取'圣陶'为字吧。”这样叶绍钧满意而去。1914年6月10日,叶绍钧在《小说丛报》第二期发表文言小说《玻璃窗内之画像》,署名“圣陶”。以后他又把姓“叶”与笔名“圣陶”连了起来,成为著名于世的笔名。
- 1918年冬天,朱自清的祖母在扬州病逝。接到噩耗,朱自清连忙乘车南下,赶到徐州与父亲会齐,回到扬州。父亲设法变卖家产,又借了一笔高利贷,才勉强地办完丧事。丧事完毕,朱自清要赶回北京上学,父亲也要到徐州谋事,于是父子决定同行。到了南京,父子要分手了,父亲就先送朱自清上火车。上了火车,父亲心疼儿子,说:“我买几个橘子去,你就在此地,不要走动。”朱自清要自己去,但父亲不肯,只好作罢。朱自清在窗口看着父亲离开火车去买橘子:父亲身体颇胖,因为服孝,戴着黑布小帽,穿着黑布大马褂,深青色布棉袍,显得分外臃肿。买橘子须穿过铁道,跳下去再爬上去,这对父亲就不容易了。他蹒跚地走到铁道边,慢慢探身下去,尚不太难,可当他穿过铁道爬上月台时就费事了。只见他用两手攀着上面,两脚再上缩,肥胖的身子向左微倾,显出努力的样子。朱自清在车厢里,望见父亲的背影,泪水不禁夺眶而出。后来他把这个情景写成著名的散文《背影》。
- 1907年10月24日,张伯苓在天津第五届校际运动会颁奖仪式演讲“雅典的奥运会”时,明确建议“中国人应该加紧准备,在不久的将来也出现在奥运赛场上”。1909年春天,赴欧考察归来的张伯苓又用幻灯机给大学生放映了第4届奥运会的照片。“奥林匹克”一词开始在中国流传。1932年,第7届奥运会在美国洛杉矶举行。以张伯苓、王正廷为首的中华全国体育协进会,急电国际奥委会,为运动员刘长春、于希渭报名,最终促成中国运动员刘长春和教练宋君复如愿与会,代表中国出征,参加短跑比赛。张伯苓悬腕提笔,激动写下:“智力竞新,强国之鉴”。张伯苓还是倡议中国举办奥运会的第一人。1945年抗战胜利,他组织召开体育协进会会议,申办第15届奥运会,这是中国历史上第一次申奥活动。当时张老曾预言:“奥运举办之日,就是我中华腾飞之时!”
- 潘光旦是家谱学的权威,孔祥熙曾经托人到他那里说情,请他证明自己是孔子的后代。潘光旦一口拒绝说:“山西没有一家是孔仲尼后人。”弄得来人十分尴尬。
- 朱自清在西南联大教书时对学生热情鼓励,但并不轻易称许,往往为一个问题会与学生争得不可开交。他曾风趣地对学生说:“你们不易说服我,我也不易说服你们,甚至我连我的太太也说不服,虽然民主的精神在于说服。”
- 胡适和汤用彤闲谈,汤说,我有一个私见,就是不愿意说什么好东西都是从外国来的;胡适也笑着对他说,我也有一个私见,就是说什么坏东西都是从印度来的。说完,两人相视大笑。
- 刘文典鄙视新文学作家,当他得知西南联大要提升沈从文为教授时,勃然大怒说:“陈寅恪才是真正的教授,他该拿四百块钱,我该拿四十块,朱自清该拿四块钱,沈从文连四毛钱都不该给。他要是教授,我岂不是太上教授!”
- 章太炎曾怀疑孙中山被日本人收买,便将《民报》社悬挂的孙中山照片撕了下来,写道:“卖《民报》之孙文应即撕去。”并将撕坏的照片和评语寄给已到香港的孙中山。但是,当有人附和他说“骂得好”的时候,他却马上给那人一记耳光,说:“总理是中国第一等伟人,除我之外,谁敢骂他?”
- 孙大雨以翻译莎士比亚的《李尔王》而闻名,他对自己的新诗十分自负,对别的诗人嗤之以鼻,经常在课堂抄一节闻一多或者徐志摩的诗,然后连呼“狗屁”,接下来又抄一节自己的诗,顾盼自得,击节叹赏。如此一番宣泄后,方能将情绪导入正轨,重新开始上课。
- 沈从文最可爱的一点是锲而不舍,表现在他追求张兆和的勇往直前上面,对于二人的婚姻,张兆和表示“此事不可能”!但沈从文决不放弃,坚持写情书不止,终于精诚所至金石为开,二人结为夫妇。后来发生摩擦,张兆和拿着一摞子沈从文写的情书去找胡适校长诉苦,并要撕毁这些情书,胡适说:“他已经是中国名人了,这些情书都是无价之宝,千万不要撕毁了!”
- 抗战时期,刘文典在西南联大任教。上课时,著名教授吴宓(号雨僧)常去听讲,坐在教室的最后一排。刘文典讲课时闭着眼睛,讲到自己的得意之处时,便张开双目,向后排看,问:“雨僧兄以为何如?”吴宓照例起立,恭恭敬敬,一边点头一边说:“高见甚是。高见甚是。”学生不免为之暗笑。
- 沈尹默1932年担任北平大学校长。当时国民党政府为了压制学生,下令开除学生。沈气愤地说:“搞教育者,教育学生成人也。开除自己的学生,岂不是宣告自己在教育上的失败吗?”他愤而辞职。
- 林语堂生平演讲无数次,每次均在喝彩声和鼓掌声中走上讲台,可是有一次演讲,却被人“轰”下台去,这是他一生中唯一的一次,但这并不代表他的演讲失败。世界笔会第三十六届年会在法国举行,当轮到林语堂发言时,他向主席要求讲十分钟,但主席却拒绝了,说别人发言都是五分钟,不可破例。林语堂则说五分钟我不讲,这可急坏了同去的马星野,于是马去找大会主席,商量并请求,主席终于答应可讲十分钟。马又去找大会秘书长,秘书长答应说:“先安排十分钟,如果林语堂讲满十分钟,尚未结束发言,则仍可讲下去。” 林语堂接受了这个安排,便登上讲台,全场鸦雀无声,他讲得也很投入,不知不觉,已讲满十分钟,主席说时间已到,请林语堂结束发言,那时与会者,正听得入神,对主席的粗暴极为不满,于是一致热烈鼓掌,希望林语堂继续讲下去,这时主席显得很尴尬,只得默认答应。可是林语堂却发怒了,愤而不讲,径自走下台去,因而永远留下“半截”精彩演讲的一幕。
- 在西南联大时,沈从文授课的课堂在西南联大新校舍北区一间不大的教室里,土墙土地铁皮屋顶,后来连铁皮屋顶也卖了换成茅草屋顶。教室里有一张讲桌和几把扶手椅。有一次上课时,这些扶手椅都被先行到达的男同学占满了,后到的三位女同学没有座位,她们只能站着听课和记笔记。沈从文教授看不过去,居然把讲台上的讲桌扛下来放倒,请这三位女同学坐下听课。
- 早在反动派实行文化“围剿”,到处是白色恐怖的1929年,上海文坛便杀出一匹“黑马”——青年作家徐雉不畏强权,大胆地把毛泽东作为正面形象写进了其创作的短篇小说《嫌疑》里。这是文艺作品里第一次出现毛泽东的形象,徐雉及其小说《嫌疑》也就成了最早写毛泽东的作家与作品。这一年,徐雉刚刚而立之年。
- 30年代初,章太炎带着黄侃到北京讲学,钱玄同对老师毕恭毕敬,小心翼翼,对师兄却根本不买账。有一天,在章太炎住处,黄侃开玩笑地对钱玄同说:“二疯,你来前,我告你!你可怜啊!先生也来了,你近来怎么不把音韵学的书好好地读,要弄什么注音字母,什么白话文。”钱玄同顿时翻脸,拍着桌子厉声说:“我就是要弄注音字母,要弄白话文,混账!”章太炎闻声赶来,哈哈大笑,排解说不许再争什么注音白话文,都给我念日语字母。章的意思十分明显,想想当年在日本一起学习的同门之谊,有什么好吵的。
- 蔡元培到北大的第一年中,有一个学生,长成一副小官僚的面孔,又做些不满人意的事,于是另一个学生某某在宿舍之一的西斋壁上贴了一张“讨伐”的告示。两天之内,满墙上出了无穷的匿名文件,把这个同学骂了个“不亦乐乎”。其中也有傅斯年的一张,因为他也极讨厌此人。傅的匿名揭帖之中,表面上都是替此君抱不平,深的语意,却是挖苦他,故傅的这张告示为同学们所赏识,在上面浓圈密点,批评狼藉。这是一时学校中的大笑话。过了几天,蔡元培先生在一大会中演说,最后说到此事,大意是说:诸位在墙壁上攻击××君的事,是不合做人的道理的。诸君对××君有不满,可以规劝,这是同学的友谊。若以为不可规劝,尽可对学校当局说,这才是正当的办法。至于匿名揭帖,受之者纵有过,也决不易改悔,而施之者则为丧失品性之开端。凡作此事者,以后都要痛改前非,否则这种行动,必是品性沉沦之端。北大的匿名“壁报文学”从此减少,几至绝迹。
- 有一则逸事说明蔡元培办学之多:北平孔德学校因地界纠葛,与某大学打官司。对簿公堂时发现,原告为“某大学校长蔡元培”,被告为“孔德学校校长蔡元培”,实属罕见。
- 1927年,北伐军何应钦部克复福建,蔡元培、马叙伦代表浙江人民欢迎他们早日进浙。何设宴招待,并介绍俄国顾问蔡列班诺夫与众人相见。顾问当即送上其中国式名片:“蔡列班诺夫”。蔡元培见了笑道:“原来是本家。”
- 某次柳亚子过生日,在家宴客,林庚白是座客之一。酒半酣,庚白忽地问亚子道:“当年南社为什么不拉张一唐、黄炎培、章士钊、金鹤望、胡汉民、钮永建、王秋湄等参加?”亚子答以:“曾经直接或间接征请过,但他们都婉辞谦谢,不肯入社。”庚白接口说:“那时恐怕你的文学地位还不够高,不能号召他们吧!”亚子认为庚白有意挖苦,故提此问,从此和庚白不相往来,有绝交的意思。后经徐蔚南调解,才言归于好。此后庚白又常到亚子寓所谈天,一天因论诗不合,争闹起来。亚子大发脾气,举起一棒向庚白掷去,庚白逃,亚子追,环走室中。亚子深度近视,行动不便,大声叫骂,他的夫人郑佩宜听到了,阻挡了亚子,庚白才得溜走。过了些时,两人又复言归于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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