- 1928年的一天,蒋介石到安徽大学看望莘莘学子,借以表示自己“尊重知识、尊重人才”。当时,刘文典任安徽大学校长,省政府遂急忙通知刘文典安排学生夹道欢迎“北伐名将”蒋主席。看完通知,刘文典漫不经心地将通知扔在痰盂里,继续打他的麻将去了,还幽了一默:“我手中'将'这么多,还稀罕他那个'将'?” 当蒋介石来到安大那天,预料中彩旗飘扬、口号震天的场面并没有出现——连学生都没碰到几个,碰到的也一脸茫然,根本不知是何方神圣驾到。蒋介石心中很不高兴,可还是强撑着“视察”完安大。 第二天,蒋介石马上召开省政府扩大会议,刘文典当然在出席会议之列。开会时间已过,这位校长大人才姗姗而来,还出人意料地穿着长袍马褂。 蒋介石一看气不打一处来,拍案大骂:“刘文典,你看看自己像个什么东西?简直一个封建遗老!”刘文典反唇相讥:“蒋介石,你看看你是个什么东西?纯粹一个封建军阀!”
- 罗隆基是国共两党不遗余力争取的人物。1946年旧政协会议召开前夕,蒋介石对章伯钧、罗隆基这两人采取了怀柔政策:除了国防部长、外交部长,要当什么部长都行。章伯钧的回答壁垒分明:“就是给我干国防部长、外交部长,我也不干!”而罗隆基则与来人觥筹交错,酒酣耳热。他放出来的话是:“我要当就要当外交部长,我能讲一口呱呱叫的英语,保证能当一个呱呱叫的外交部长!”
- 罗隆基曾经爱上过徐志摩的前妻张幼仪。罗隆基为了接近张幼仪,刻意伪装成张幼仪大哥张君劢的信徒,加入国社党。不料张幼仪早已心如死灰,对他毫不寓目。罗失望之余,怀疑是因为自己有发妻的缘故,遂决心摆脱,却又不甘心付赡养费,于是每天对发妻张舜琴大打出手。张小姐本是弱不禁风的千金小姐,哪里经得起拳脚,自然也只好下堂求去了。然而张幼仪仍对他冷若冰霜,好在他也不是之矢靡它之人,不久就跟漂亮的王右家小姐同居了。
- 眉清目秀、长发高额、有“希腊式完美的鼻子”的美男子邵洵美,有点“纨绔子弟”的味道。他是清末高官后代,妻子也身出名门,家产丰厚。有人评价他年轻时的生活,几乎就是《红楼梦》里描述的“大观园”生活的翻版。他好酒好赌,经常在花木交荫的宅第里“一掷呼芦,输赢百万”。他讲究雅赌,认为赌博有“诗意”,因此看不起那些世俗赌徒。据说,他越输钱,诗写得越好,自称“赌国诗人”,并且是个有贵族气质的诗人,在山雨欲来的革命时代,他一味吟风弄月,追求“唯美”,的确与当时国家多难、问题成堆的大背景不太和谐。但他为人慷慨,有“小孟尝”之美称;他的“慷慨”使其家里的经济状况日渐紧张,这点盛佩玉女士在《盛氏家族》中有所提及。他在出版事业上颇有成就,尤其是《论持久战》英译本的出版也有他的一份贡献。
- 画家鲁少飞曾戏谑地画了幅《文坛茶话图》(载《六艺》月刊),称邵洵美是“孟尝君”。邵洵美扮演孟尝君一角由来已久。他刚到剑桥读书时,老祖母令账房按月汇款。那时邵洵美不吸烟(对未婚妻承诺过),不跳舞,手头宽裕,友人手头拮据时只要张口,他马上慷慨解囊,而且散金不骄人,从不要人还。那时徐悲鸿、蒋碧微夫妇两人合用一份留学经费,常闹经济危机,邵洵美总是适时施以援手。一天大清早,有一青年敲邵洵美的门,先说了一番恭维话,然后表示想借钱,并说是大使馆介绍的。邵洵美也没多想,顺手送他200法郎。此后,留学生们风传他是“活银行”。 邵洵美创办金屋书店时,有位朋友送来沈端先的一叠译稿,是日本厨川白村的《北美印象记》。朋友说译者刚从日本留学回来,生活无着,希望帮他出本书接济一下。邵洵美连稿子都没看,马上拿出500元。沈氏即夏衍,那时他还是文坛刚出道的新人。
- 1927年大革命失败后,武汉的汪精卫和南京的蒋介石实行了臭名昭著的宁汉合流,对革命人士大肆屠杀,国内形势急转直下。沈雁冰由于参加革命活动,不得不离开武汉,最后到了上海,住在景云里。恰好,这时鲁迅和叶圣陶也住在这里。沈雁冰不便出门,又没有工作,生活上出现了问题,于是就动手写起小说来。可有许多的报社都不登他的文章,所以他写文章的时候内心十分矛盾,便在手稿上署名“矛盾”。后来,他把写好的小说手稿给叶圣陶看,叶圣陶看后非常高兴,决定在《小说月报》上发表。可叶圣陶认为“矛盾”是个哲学名词,不像一个人的名字,且“矛”不像是姓氏,就自作主张在“矛”字上加了一个草字头,改作“茅盾”。沈雁冰对这一改动也很满意,以后就一直以此为笔名了。
- 中国著名语言文字学家、教育家钱玄同自20世纪30年代起一直担任北京师范大学教授。1936年,钱玄同在北师大中文系讲传统音韵学,讲到“开口音”与“闭口音”的区别,一同学请他举一个例子,他说——北京有一位京韵大鼓女艺人,形象俊美,特别是一口洁白而又整齐的牙齿,使人注目。女艺人因一次事故,掉了两颗门牙,应邀赴宴陪酒时,坐在宾客中很不自在,尽量避免开口,万不得已,有人问话才答话。她一概用“闭口音”,避免“开口音”,这样就可以遮丑了,如这样的对话:“贵姓?”“姓伍。”“多大年纪?”“十五。”“家住哪里?”“保安府。”“干什么工作?”“唱大鼓。”以上的答话,都是用“闭口音”,可以不露齿。 等到这位女艺人牙齿修配好了,再与人交谈时,她又全部改用“开口音”,于是对答又改成了:“贵姓?”“姓李。”“多大年纪?”“十七。”“家住哪里?”“城西。”“干什么工作?”“唱戏。”学生听了都大笑。
- 林纾任教北大时,某日,看到底下的学生昏昏欲睡,便把课本一合,说:“现在为大家讲个故事。”学生一听,精神略振,只听他说:“有个风流和尚,某日走经一座桥,见一位美女姗姗而来。”学生此时已精神大振,但林纾却突然不讲了。学生们请他继续讲那和尚和美女后来如何。他说:“没什么,一个向西、一个向东,走了。”
- 20世纪20年代末,杨振声任青岛大学校长,曾经邀请途经青岛的胡适前去讲演,不料轮船抵达后,因风浪太大无法靠岸,胡只好发一电报,电文曰:“宛在水中央。”杨接到电报后,回电曰:“盈盈一水间,脉脉不得语”。
- 李敖在台大念书,教经济学的老师王作荣有一次被他劈头大声问道:“三民主义到底有没有缺点啊?”王应声脱口而出:“当然有啊!”李敖追问:“缺点在哪里啊?”他厉声回答:“我不敢讲啊!”全班为之哄堂大笑。
- 曹聚仁订的报纸杂志种类很多。一次,一位文学青年来访,到了曹氏书房,点名向曹聚仁借阅台湾刊物,曹不允。那位青年问:“你怎么这么小器?”曹氏要他看书房侧贴的小标语:“书与老婆不借”。
- 章伯钧先生与徐悲鸿先生是故友,其一贯认为悲鸿的油画,特别是裸体女人画,是其最好的作品。某日在李济深家中,徐悲鸿对章伯钧说:“伯钧,我送你一匹马吧。”章伯钧说:“我不要你的马,我要你的女人。”徐悲鸿听了,摇头说:“那些画,是不能送的。”
- 梁漱溟年轻的时候,在上海《东方杂志》发表一篇论文《究元决疑论》,被蔡元培知道,蔡元培知他对印度佛学有研究,即决定请他到北大任教。粱漱溟回忆说:“记得有一天,蔡先生约我与陈仲甫先生相会于校长室,提出请我担任印度哲学一门课程。我说我何曾懂得什么印度哲学呢?印度宗派那么多,我只领会一点佛家思想而已。要我教,我是没得教的呀!蔡先生回答说:你说你不懂印度哲学,但又有哪一个人真懂得呢?谁亦不过知道一星半点。我们寻不到人,就是你来吧!我总不敢冒昧承当。先生又申说,你不是喜好哲学吗?我自己喜好哲学,我们还有一些喜好哲学的朋友,我此番到北大,就想把这些朋友乃至未知中的朋友,都引来一起共同研究,彼此切磋。你怎可不来呢?你不是要当老师来教人,你当是来共同学习好了。他这几句话打动了我,我只有应承下来。”梁漱溟当时只有二十四岁,没有上过大学,但蔡元培读过他的文章,看出了他的才华,后来梁漱溟的作为证实了蔡先生的眼光。
- 梁漱溟盛赞教育家陶行知的人品。梁漱溟说,一般留洋的学生都是西装革履,而陶行知却穿农民的衣服,穿草鞋,在农村带领一帮人,自己盖房子,创办学校,实行平民教育,“在留洋学生中没有看见那样的人”。
- 一脸严肃的著名评论家雷达,其实在他眼镜背后藏着一张活泼、顽皮、不谙世事的脸。当有文学青年称他为“雷老”时,正向古稀之年迈进的雷达连忙警觉起来:“我有这么老吗?”又有人称其为“雷公”,他听了后连忙摆手,这种称呼太难听了。更多的年轻作家叫他为“雷老师”,他摇头:“我什么时候教过你呀?”从甘肃来的一位年轻小说家,干脆呼他为“雷大师”,这时雷达显出了“雷公”本色,“季羡林刚抛到窗外的帽子,你怎么可以捡起来给我戴!”
- 1926年,已有家室的郁达夫在上海遇见被誉为“江南第一美人”的王映霞,被她的美貌和气质吸引,声明“情愿把家庭、名誉、地位,甚而至于生命,也可以丢弃”追求她。情书一封又一封,真情打动了王映霞,王撕毁已订的婚约爱他,两人次年在杭州结婚。
- 清华国学院筹建时,清华校长曹云祥最先想到了胡适,胡自认为不够格,推荐了王国维先生。曹亲自延请,王没答应。胡出面找了溥仪劝说王,还是不好使。没办法,溥仪只好下了圣旨,王才不得不去。
- 某日,金岳霖打电话给杨步伟,以异常沉重而急切的语气说是有要紧的事,请杨进城来帮忙。杨问什么事,金不肯说,只是说非请你来一趟不可,越快越好,事办好了请吃烤鸭。杨步伟是医生,以为是其女友秦丽莲怀孕了,说犯法的事情我可不能做。金回答说,大约不犯法吧。杨步伟和赵元任将信将疑地进了城。到金家时,秦来开门,杨步伟还一个劲儿地盯着她的肚子看。进门以后,杨才知道不是人出了事而是鸡出了事。金养了一只鸡,三天了,一个蛋都生不下来。杨步伟听了,又好气,又好笑。把鸡抓来一看,原来金经常给它喂鱼肝油,以至鸡体重达十八磅,并且因此“难产”。鸡下蛋时,下到一半就出不来了,急得金博士团团转。杨步伟不说二话,一掏就出来了。金一见,赞叹不已。事后,为表庆贺,母鸡的主人特地请他们到烤鸭店吃了烤鸭。
- 梁启超在东南大学,其门人罗时实等问:“国粹将亡,奈何?”梁反诘:“何以国粹将亡?”对曰:“先生不见今日读经之人之少乎?”梁勃然拍案说:“从古就是这么少。”
- 冯友兰先生把人生境界分为四种,即:自然境界、功利境界、道德境界、天地境界。冯先生在西南联大教书,留有长髯,身穿长袍,颇有道家气象。一次,他去授课,路遇金岳霖,金问:“芝生,到什么境界了?”冯答:“到了天地境界了。”两人大笑,擦身而过,各自上课去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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